Chapter2 歐洲赤松 樹汁:表淺傷口的消毒劑、驅蟲劑。
針葉:煮退燒茶。
奧拉沿著狹窄的小徑,走向邊界森林。這也是鹿走的小徑,沿著小溪蜿蜒曲折。沼澤旁的草又高又雜,霧氣在蜘蛛網凝結小小的珠串。植物注視著奧拉。不同於野草花園的植物,它們把秘密藏得很深,竊竊私語。
獨自一人,它們低聲說。你的馬呢?
為什麼不走村裡的小路?
踏過沼澤和泥潭。
奧拉繼續前行。「有誰能告訴我哪裡有汁液多的松樹?」她大聲說道。
秋天來了。沼澤草回答。
「我知道。」奧拉氣呼呼地說,她調整背包,望向前方陰暗的森林。「你們都怎麼了?至少讓個路吧。」
奧拉拐彎,一隻烏鶇從灌木叢飛出,邊飛邊叫。小溪流向森林,繞過山腳。房屋沿山坡而建,燭光昏暗。山頂矗立著氣勢宏偉、有三層樓高的「海德館」,大門兩側各有一隻石鹿,院子一直延伸到溪邊。通往森林的秘密小徑到此為止:被石牆以及平淡無奇的草坪擋住,最遠處是一座伸向黑色水域的棧橋。奧拉翻過石牆,看向草坪深處的松樹,又看了看房子。
窗簾沒有拉上,人影在燈光下移動。溫暖的房子,讓霧中的奧拉突然感到一陣寒意。「海德館」的主人是荊棘溪村的監管人,伊尼紹文.阿特拉斯。媽媽曾說他是村裡最有錢的人,這也是西港治安官信任他,讓他掌管這裡的原因。媽媽對此嗤之以鼻,對奧拉說,城裡的人總以為知道什麼是最好的。阿特拉斯幾乎沒有來過,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西港,但那棟房子依舊很豪華。阿特拉斯的妹妹,約瑟芬.克勞和她的女兒阿里亞娜,一起住在那裡。奧拉可以確定她們正在享用鵝肉、蔓越莓和葡萄酒。她幾乎聞得到味道。
有那麼一瞬間,約瑟芬.克勞出現在窗前。她凝視窗外的河流,搖搖頭,拉上窗簾。
奧拉一邊盯著房子,一邊穿過草坪,朝森林奔去。
快跑!
安靜,安靜!
跑進森林,跑進黑暗。
森林像一片寧靜的海洋吞沒了她,只見輕柔的沙沙聲、咯吱聲,以及露珠從樹葉掉落的滴滴答答。奧拉注視逐漸變暗的森林,在白蠟樹、山毛櫸和橡樹間尋找松樹的蹤跡,閉上雙眼傾聽。
越來越暗。它們說。
好久不見,聰明的女孩。一朵野玫瑰低語。
「你還記得我,感覺像不久之前見過。」奧拉說。
她感覺脈搏加速,想像自己是一個眼神明亮的獵人,就像以前和媽媽來森林覓食那樣。媽媽採集羊肚菌和木蹄層孔菌,奧拉跑啊跑的,揮舞樹枝,身上圍著搬運工人的藍色圍巾。搬運工人來自四面八方,在船上工作,換取黃金,叫媽媽「瘋子」和「女巫」,把她埋在森林某處……
小心腳下。纏繞在樹林間的忍冬發出嘶嘶聲。
文章出處/資料提供:有樂文創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