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 3 鼠尾草 將葉子浸泡在熱水,可以緩解喉嚨不適。
植物會生病,媽媽曾告訴她。植物和人一樣。
荊棘溪的土地潮溼,農作物生病並不奇怪。火傷病、葉�蚽f,馬鈴薯會腐壞,梅花會枯萎,蘋果會潰爛。但媽媽知道該怎麼辦。她們會剪掉蘋果的老枝,讓新枝生長;採摘掉落的藥草,在火堆旁烘乾;小心翼翼蒐集種子,一邊散步,一邊撒在村莊周圍,等待在春天綻放的花朵。媽媽能發現看起來不太對勁的葉片,剪掉它,讓植物健康生長。但奧拉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狀況。野草花園和邊界森林的植物,從未感染過疾病。
她打算做松焦油,讓她暫時忘記生病的植物。隊長靠在木屋打盹,盡量不讓受傷的腳承受重量。奧拉搔搔牠的脖子,然後走進屋裡找鍋子。她家滿是灰塵和蜘蛛,爐子旁放置一堆乾柴和一張媽媽的椅子。樓上的小房間,有張稻草床墊。這張床墊足夠讓她和媽媽一起睡,上面鋪滿羊毛毯,十分舒適。一扇小窗,是媽媽用旅途帶回的玻璃做的。利用這扇小窗,奧拉可以看顧花園,留意愛管閒事的鄰居——阿里亞娜.克勞,頂著一頭整齊的金色捲髮,總是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,透過樹籬張望;或是老埃利亞斯.道森,總是帶一些奧拉不需要的東西拜訪。
奧拉找出一個舊鍋子,放在屋外用來生火的金屬架上。點火,倒入松樹汁。
下雨了,天空落下大大的雨滴,讓人感覺溫暖。奧拉在門廊下躲雨,倚靠隊長溫暖的肩膀,看著火焰劈啪作響。
「松焦油。」她對植物說。「你們應該告訴我怎麼做。」她努力維持火勢,以免燒焦,「要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會好?」植物沒有回應。
「好,你們在生悶氣吧。可是我要怎麼知道?」
媽媽知道。苦艾說。
奧拉從口袋掏出刀子,朝苦艾戳。
「不要再提媽媽的事了。你為什麼不能像常春藤一樣?」
苦艾沉默了。所有的植物都有它們各自的用途。常春藤睿智明理,紫草忠誠,而苦艾——唉。苦艾總是說那些她不想聽的話,即使她知道自己應該要聽。
她將目光轉向屋內,看向裝有媽媽的書的木箱。
「再加點白蠟樹,就是這樣。」奧拉從門邊的桶子裡舀一勺,攪進黏稠的松焦油裡。
「那隻腳看起來不對勁。」樹籬傳來粗啞的聲音。
埃利亞斯.道森站在兩棵山楂樹簇擁的拱門下,身旁是忍冬和常春藤。
他有濃密的鬢角,面容飽經風霜—荊棘溪潮溼的空氣,讓大多數的居民都是這樣。埃利亞斯用蜂蠟為村民做蠟燭,為船隻做油燈。媽媽去弗利特沃特和西港旅行時,總是把奧拉留給他和妻子艾格妮絲。奧拉不想再接受埃利亞斯的幫助了。
「也許你該試試海德館的東西。」雨水從埃利亞斯的眉毛滴下,「好像是黑色瀝青。聽說用在馬的身上效果很好。」
「我不會用海德館的任何東西。」奧拉轉身回到火邊。松焦油冒泡,變成黑色黏稠的膠狀物。她把鍋子從火上移開,讓松焦油冷卻。
「我帶了瑪麗安.里德的燕麥給你。」埃利亞斯揮舞手上的麻袋。
文章出處/資料提供:有樂文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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