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秋 我敢說我已經不再愛亨利了,這真是一大解脫。他聞起來依舊帶著薄荷、雪松和老書的味道,說話的樣子也沒變,溫和又好笑。但是我不再有那種感覺。我不會想著要親吻他,不會盯著他的頭髮看。我痊癒了。 你這星期過得很糟?我離開吧臺,穿過人群朝舞臺過去,邊走心裡邊想。亨利,很糟的一週會以死亡作為結束。我不知道你這星期遇到什麼事,但除非與死亡有關,否則沒真的那麼糟。 蘿拉和廣子上臺了。我把注意力放在她們身上,不再去想亨利。她們表演著「貓女魔力」的〈好女人〉。這首曲子,蘿拉在她奶奶的車庫裡為我表演過一次。她現在比我記憶中更好。我拍下她的照片傳給若蕬,也把照片傳給媽,試著阻止自己去想她這時應該是獨自坐在海邊。我關掉手機,沉迷在音樂裡,當蘿拉獨奏時和人群一起嘶吼。我刻意靠近喇叭,讓自己不可能思考。 蘿拉和廣子在這段演出結束後走下舞臺。蘿拉拿起我的水壺,對著嘴巴喝了幾口才還給我。 「謝謝妳。」我告訴她。 「不客氣。」她說。接著她轉頭指向酒吧另一頭的吧臺。「亨利在喝酒。」 「他這星期過得很糟。」我告訴她。 「愛咪甩了他,所以他們不出國旅行了,然後她現在就和葛瑞格.史密斯在酒吧裡的某個地方。」 「愛咪甩了他?」我問道。 「愛咪一天到晚和鬧他分手。」廣子說,蘿拉證實這一幕經常上演。 「我們接下來還有幾段演出,」蘿拉說:「所以我需要妳去照顧他。這是說,如果妳還想要我原諒妳的話。」她指著酒吧的另一頭。 我往回走向吧臺,但等我到時,亨利已經走開了。最後,我才看到他腳步踉蹌的走向愛咪和葛瑞格。 「我覺得莎士比亞可能需要協助。」站在吧臺後面的女孩說完話,對我伸出一隻手來。「我是卡蒂雅。」 「我是瑞秋。」我說。 「我知道。莎士比亞告訴過我,他有多想念妳。」她說,雙手開開合合的模仿亨利的嘴巴,學他老愛聊我的模樣。 我喜歡亨利想念我,喜歡他告訴卡蒂雅他想念我。「愛咪配不上他。」我們看著亨利在愛咪面前搖搖晃晃。卡蒂雅說:「他是好人,從前免費輔導過我。」 亨利是個好人。他可以無可救藥的愛著一個我不喜歡的女孩,可以在三年前當個懦夫;但除了在我告白後不知如何應對外,他從來沒真的讓我失望。 葛瑞格推了他一把。其實不如說是輕輕一拍,但這動作足以讓亨利往後倒向地板。愛咪盯著看,但沒有幫忙。我心想:站起來,站起來走人。但他沒有。我不覺得他站得起來,他的雙腳不夠穩。 我趁自己回心轉意前,走過去試著拉他站起來,但他太重又不肯幫自己的忙。我又試了一次,可是他就是不動。葛瑞格和他的朋友放聲大笑,於是我靠過去,在他耳邊用他聽得見的音量輕輕說:「你想要她回頭是嗎?那就站起來,別在那裡裝可憐。」 他皺起眉頭,但還是伸出一隻手搭住我的肩膀,把自己撐起來。我扶他走向椅子,但他連走路都有困難,我只好四處張望,想找人幫忙帶他回家。蘿拉和廣子還有幾段演出才能離開,而我不願去找愛咪。 文章出處/資料提供:台灣東方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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