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照2.0已推動四年,造福了許多老化失能失智的民眾。但身為神經科醫師,我們看到整個長照體系在老年失智照護的這一塊,充滿了無力感,還有許多力有未逮的地方。國家的政策制定者,直接拿歐美及日本的相關經驗,修正後就拿到台灣來實施,殊不知因為民情的不同,在執行上會碰到許多的難處與阻力。
台灣的家庭凝聚力非常強,所以失智長者的照護工作幾乎都落在家屬或外籍看護的身上。所以在認知障礙的照護上,除了對廣大國人的宣導工作,以及對居服員的訓練課程外,如何提供家屬專業的後盾及支持,是醫療體系中神經及精神專科醫師責無旁貸的工作。
失智症的臨床症狀,因病程輕重的階段及不同的大腦侵犯部位,可以說是千變萬化。沒有一套標準的治療照護程序可以作為參考,完全要仰賴醫師及照護者,對個案詳細的觀察與討論,才能因人因地來擬出一套妥善的治療照護方案。
當然整個照護團隊如果能包含了各職類,像是醫師、護理師、社工師、職能治療師、物理治療師、營養師、藥劑師、諮商心理師與臨床心理師,透過各專業來達到全人照顧的宗旨,這是最理想的狀況。
但身處嘉義,充分了解城鄉的差距,醫療資源的匱乏,最理想的狀況可能只有雙北能夠提供。
當前的困境是:許多中重症的失智個案,特別是城陲偏鄉,不知道可以尋求外援,都由家庭中最弱勢的家屬自行照顧,往往坐困愁城,甚至不時有家庭人倫悲劇發生。
我們發現:藉由廟埕、教會、社區、派出所及郵局的巡迴演講宣導,以及居護所護理師的失智專業訓練;他們便有如失智老人的天使般,可以發掘出更多的居家個案,之後轉診到相關主責的後送醫院做進一步的診斷與治療。
尤其經過半年的治療觀察期間,確診者都可以開具身心障礙診斷書,除了有政府所提供相關的福利之外,還可以享受失智共照中心所提供的完善服務。
最後想來宣導一下失智相關照護的觀念。
失智症,除了極少數極早期發病者,一般都是逐漸緩慢的退化。在輕症的時期,可能只有記憶會受到影響,其他的生活機能影響不大,有人陪伴當然最好,否則用科技遠端監控的方式也可以各自過個人的生活。
進入中等程度的時候,除了記憶進一步的減退,邏輯抽象思考及人事時地物的理解,都會出現明顯的問題。這個時候是最難照護的時候:走失、躁動、坐立不安、疑神疑鬼、幻覺、幻聽、失眠、日夜顛倒、言語及肢體暴力……
一旦進入失智的晚期,行動遲緩、呆滯、大小便失禁,甚至臥床不起,許多最後因感染而離開人世。
所以失智是由青少年的叛逆期,逐漸退化到嬰兒襁褓時期。
我們如果對於養育下一代有無比的耐心與愛心,對比失智症這種退行性的回歸,我們就有同理心來面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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