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年4月8日 星期二

李羚榛/狗狗搭飛機,要做什麼準備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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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/04/09 第5895期
 
精彩內容
 
心情札記 李羚榛/狗狗搭飛機,要做什麼準備?
李政霖/吻頰
【網路徵文示範作】梁□怡/五個五分之一
 
 
 
心情札記
 
李羚榛/狗狗搭飛機,要做什麼準備?
李羚榛/聯合報
狗狗搭飛機,要做什麼準備?圖/裴小馬

多年不見,好友心穎帶著狐狸犬麻吉來找我,還沒來得及打招呼,她便朝著狗嘆氣:「我媽車禍走掉之後,麻吉每天都在等門,我該怎麼辦?妳覺得牠知道我媽不會回來了嗎?」

我看向麻吉,牠趴在地上,目光呆滯,耳朵下垂,一副「狗生失去意義」的模樣。

人離開了這個世界,總會留下些什麼,可能是一張泛黃的照片、一本沒看完的書、一只戴了很久的戒指,又或是一隻毛孩。雖然時間可能會沖淡悲傷,但時間帶不走的,是毛孩等待主人的心情。我想,對於麻吉來說,這突如其來的分離,是一場沒有盡頭的等待。牠無法明白世事無常的道理,只能每天趴在門邊,盼望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現。

心穎面露猶豫,接續著說:「還有……我不知道該不該帶麻吉去日本生活,狗好像都怕搭飛機,我擔心牠會嚇壞。」

「搭飛機本來就不是牠們天生擁有的技能,畢竟狗狗不像我們,會有出國念書、旅遊和探親的需求。不過,要規畫『麻吉飛航計畫』也不是沒有辦法喔。」我請心穎先別急著做些什麼,讓自己好好喘口氣,同時開一些放鬆藥物,緩和麻吉的情緒。

無論是人或動物,面對悲傷都需要時間緩衝。對他倆來說,飛行旅程的重點,不只是讓麻吉安穩地待在飛機上,也要讓心穎能夠感到安心,航向新生活。

為什麼不能直接餵藥,非得辛苦練習不可?

數周後,我們開始為期半年的「飛航減敏計畫」,以小時候學習書法的精神,一步步慢慢來,集中精神運筆、運氣,逐漸掌握節奏。首先,我請心穎把運輸籠放在麻吉最愛的小角落,鋪上媽媽的衣物,加上些許美味零食,讓巨大的航空箱變成牠的小基地,直到牠日漸熟悉,可以在裡頭舒適地休息。而為了讓麻吉也適應機艙的聲音,我們在家中不時播放航空背景的白噪音,同樣搭配美味的獎勵,並依照牠的反應,逐次調高音量。然後,試著打開除濕機與空氣清淨機,模擬機上環境,讓牠愈來愈習慣低頻運作的場景。

期間,麻吉曾一度顯得不太適應,心穎頗為緊張地問:「是不是可以直接餵安眠藥,讓牠在飛機上睡著,就不用這麼辛苦練習了?」

事實上,有些藥物的確可以幫助動物冷靜下來。不過,在飛行途中讓動物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,才是相對安全的作法,尤其是患有心肺功能異常的動物,更需要小心謹慎。如果動物是待在貨艙內,進入昏睡,可能無法單獨應付突發事件,比方說,因空中亂流導致籠內物品傾斜,若口鼻不巧被衣物蓋住,就會有窒息的風險。所以,我也請心穎考慮選擇紅眼航班,配合麻吉的作息時間,讓航行變成牠自然的睡眠時間。

完成環境模擬練習,接著進行移地訓練

過了一陣子,麻吉已經能主動窩進籠內待著,我們便著手進行移地訓練。利用搭乘電梯時的升降感,模擬飛機起降狀態,並讓牠適應自家車行駛中的搖晃感,學會在籠內保持平衡。

如此大費周折地經過半年,心穎帶著麻吉來做最後的檢查。仔細確認後,我再次叮囑行前細節:「記得起飛前六小時儘量不要餵食,避免腸胃不適。讓牠保持平靜,並在進入籠前先解放膀胱,會比較舒服。」

抵達日本,心穎回報麻吉全程超級淡定,令她鬆了口氣──她原本相當擔心麻吉承受不了這趟飛行,但後來發現最需要準備好的,是她自己。

從最初的不安、猶豫不決,甚至質疑自己是否能夠勝任照顧者,現在她已能夠穩定地引導麻吉。心穎說,體認到自己的改變,想起母親曾提過:「人類總以為自己是狗狗的主人,其實是狗狗在陪我們學習如何前進。」

現在,他們在每一個晨光中相伴,而心穎也知道,她有了另一個回家的理由。

李政霖/吻頰
李政霖/聯合報
吻頰。圖/李政霖

島上的溪裡,魚的照片鮮少能拍到正面特寫,除了吻□虎。

多是在緩流的情境之下,當魚人入侵某隻吻□虎的領域,牠便會從塊石略帶稜角的破邊後現身,先是如同所有魚該表現的「退避三舍」,然後似鼓足勇氣般轉身,迎面朝鏡頭蹦躍而來。

不知是領域本能還是好奇,牠「步步」進逼,直到非微距鏡難以合焦,面對這魚的瘋狂,攝影者必須手忙腳亂地在水中彈簧般屈身倒退,而牠仍不停向前,這場邂逅演變成一段小小的探戈舞,最後小小的吻□虎竟躲入大大的魚人陰影之下,自顧自地尋覓獵物,彷彿忘了方才的那段情緣,徒留那作為庇蔭的「工具人」,覆水難收的悸動和龐然身軀,進退兩難。

極短的距離下,吻□虎「頰」上的圖騰理所當然成為焦點。

那是家族的印記,在北台灣行河海洄游的台灣吻□虎,擁有最具設計感的放射加迷宮狀紅色條紋;幾乎遍布全島低海拔緩流水域的極樂吻□虎,面部圖騰則是較為平行的長短條紋;在花東取代台灣吻□虎地位的,是臉上有若干短條、大點狀「面皰」的大吻□虎;西部與宜蘭洄游的斑帶吻□虎,頰上斑點有如規則的毛孔;陸封於低海拔林下小支流溪溝的短吻紅斑吻□虎,則全身有水痘般的大紅點;而棲息在宜蘭至西部各溪流陸封性的明潭吻□虎,反璞歸真,頰上清淨無斑。

□虎是「海源性」的生物,大半的物種生活在海洋,是貨真價實的海魚,其他則有如《百年孤寂》的「河溪」.阿卡迪歐.波恩地亞,帶著一支族人,向未知的陸地前進,演化成河海洄游,在淡水域產卵,仔稚魚漂回海中後,經歷數天至數個月的漂浮期,回到淡水成長……吻□虎無疑是島嶼上最厲害的一群,擁有肉食大嘴的牠們與近乎素食的禿頭鯊分庭抗禮,競爭洄游魚類族群的鰲頭;牠們的卵粒在□虎中偏大,仔稚魚漂浮期常只要四十多日上下甚至完全無需漂浮,便能擁有完整的移動與進食構造,在流水中謀生,極樂吻□虎在不同地區可自洄游轉為陸封生態,明潭吻□虎、短吻紅斑吻□虎家族則完全演變為陸封的初級性淡水魚。

如果在山林溪溝裡發現一塊扁石,附近有吻□虎徘徊,其底面可能有一顆顆碩大的卵粒,已經冒出窺探世界的明亮眼珠,隨水搖擺舞動著,沒有人詛咒牠們長出豬尾巴,但牠們會繼續燃燒開疆拓土的火炬,建立自己驕傲的馬康多。

【網路徵文示範作】梁□怡/五個五分之一
文/梁□怡/聯合報
「為什麼我們待在一起,好像常常吵架?」知名燒烤店裡,哥喝下一口合應生活習慣的冰塊水,平靜地發問。三名火象星座:我、姊、媽,突然靜默,父親如常表現得好像有聽見,但沒有多做反應。

「土象真的是……」圍繞烤網展開的幾層話題,哥幾乎都錯過了,彷彿自帶屏蔽,很難忍住不吐槽他。接著跟上的討論,總是無限歧出。從台南家北上的父母、在日本求學的哥、於台中就業的姊,和一早搭車自台北出發的我,像受到內建力量牽引的散落龍珠,睽違許久齊聚於餐桌前。後續擠進五人座房車,沿路前行,經過市內的巨大地標,漫談無關緊要或者嚴肅的事,偶爾的時刻,疊加不同頻道。對於行程,計畫型與充滿彈性的人格發生些許的爭鬥。

鬧哄哄的。七個小時後,我坐在天花板很高的站內等候區,廣播尚未輪到北上班次,突然覺得好安靜。快轉腦內濃縮的片段,只想笑我們自己。

【繽紛超連結□網路徵文】有點甜蜜的事

主辦單位/聯合報繽紛版

協辦單位/一之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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