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刻的第一印象
前陣子臉書突然收到一則陌生訊息，大頭貼的圖像有點熟悉，卻有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。仔細看了訊息內文，原來是多年前在屏東拍電視劇時，曾經合作過的素人小演員阿磊。他想要報考表演相關科系的大學推薦甄試，問我能否幫他開個演出證明……大量回憶瞬間湧上心頭，掐指一算，居然已經過了七年。
當年的阿磊留著小平頭，戴金邊圓框眼鏡，笑起來有點賊賊的，我本來還猜他長大會變成業務員之類的。那時他正準備上國中，在主要的三個男孩演員裡年紀最大，又稍有舞台表演經驗，所以我常讓他充當小隊長，協助引導男孩們進入每一場戲的情境裡。
說起我對阿磊的第一印象超深刻，卻跟演戲一點關係也沒有！
那部戲因為預算吃緊，學長大寶哥幫我找了很多在地奧援，甚至情商借到一棟百年老屋讓我們當劇辦，後來我就常在那邊跟演員談心和排戲。阿磊第一次進到老屋，我親切地招呼他到某個小房間，可他推了推眼鏡，說不是很想進去。
我疑惑地問他怎麼了，表示裡面有打掃過很乾淨，希望他拿劇本先進去練習。聽我這麼說，阿磊沒有再排斥，跟其他小孩演員搭配，順利完成當天的排練。回家前，我突然想起那個表情，向阿磊詢問，他才告訴我，當我叫他們進去小房間時，裡面有其他「能量體」滯留，所以他不是很想進去……
哇咧，麥鬧啊！我們晚上要睡在這裡欸！
相處一段時間後，慢慢理解阿磊是那種很「有緣」的小孩。可能從小跟著阿公在宮廟裡走跳，不但有神明的護身庇佑，更容易看到一些無法解釋的「能量體」。別的小孩出去玩會撿貓狗回家養，阿磊則是去河邊戲水，就會有神像莫名漂到他的身邊，他也毫不避諱地帶回家裡供養。
他那賊賊的笑容
因為有阿磊的陪伴，拍攝過程增添不少特殊的氛圍，我也從他那邊聽到不少有趣的奇人異聞。每次在現場看到阿磊欲言又止，我就會趕緊提醒他：「阿磊先別說，我們還在拍，待會休息你再告訴我。」
例如某次我們想要搶清晨的光線，天未亮劇組就到拍攝現場做準備，阿磊全程都皺著眉頭，我便知道「案情不單純」。那場戲剛拍完，他急忙拉我到旁邊解釋，說天亮是陰陽交接的時刻，那些「能量體」必須趁天未亮前遁入暗處，可劇組拍戲讓他們很好奇，於是都聚集過來湊熱鬧。
阿磊會皺眉頭，是看見有個來不及離開的傢伙，偷偷躲進場記姊姊的影子裡……他特別提醒我們一定要妥善處理，不然可能會有不好的影響，後來我們還特地安排了空檔，讓製片帶場記去廟裡淨身拜拜。
還有一次，我們在一處荒廢多年的日本神社拍夜戲，有個性格很倔強的男孩演員莫名地耍性子，讓進度大幅落後。隔天換到家裡拍親人間的感情戲時，他卻變得異常聽話，甚至連眼神都變得很柔和，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。我們以為他是突然開竅了，深刻反省自己的行為，而想試著補救。沒想到，殺青那天，阿磊偷偷告訴我，當天倔強男孩亂發脾氣時，有個女性化的「能量體」悄悄靠近他身邊，試圖安撫和保護他，因為明顯是善意的，阿磊沒有特別告知。
過了這麼多年，不曉得阿磊這個神奇的能力是否還在？對我來說，更難得的是當年那個熱愛表演的小男孩，依舊保持這股熱情！
我告訴阿磊，不管有沒有考上，記得傳訊息告訴我。或許某天我們會在另一個拍攝現場重逢，而我彷彿可以看見阿磊那個賊賊的笑容……
等一下，阿磊先別說啊！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