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7月31日 星期三

從惡水之地走來 莫拉克風災十周年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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編輯小語 惡水上的有情擺渡
證嚴上人專區 分秒不空過
慈濟脈動 從惡水之地走來  莫拉克風災十周年
焦點專欄 下一餐,「蘑菇」一下
惡水上的有情擺渡
「生命的可貴,是能夠做人間的貴人,這就是生命的價值所在。」七月初,證嚴上人行腳至高雄,聽慈濟人回首十年前於莫拉克風災動員,感恩志工付出無求,勉勵大家要打開心胸,繼續擁抱蒼生。

那年盛夏,臺灣面臨缺水之苦,正企盼颱風帶來的水氣能解除旱象,不料豪大雨重創南臺灣;防災能力相對脆弱的鄉鎮,因土石滑動而遭滅村。國際間表達伸援之意,國內慈善團體也多方投入急難救助。

風災過後多年,當年的受災者不再是媒體焦點,原先務農的原住民或漢人,依然憑著雙手,重新開拓新的農作、新的生計。依據中央研究院於災後持續六年的追蹤訪查,許多人心中也不再感覺自己是「災民」,努力讓生活步上正軌。

在本期主題報導中,慈濟人文真善美志工於風災十周年前夕再度探訪,記錄這群傷心跋涉過惡水的鄉親是否安好。在地的慈濟志工人數不多,鄰近地區的志工相偕投入慈善訪視,十年來未曾間斷。

身為大武�q平埔族的葉秀霞,在莫拉克風災前一年卡玫基颱風來襲時,即和慈濟人相識。當時,她自告奮勇帶著志工走進小林村落分送物資。未料雙方隔年因災難再度相逢,而小林村已遭滅村。

葉秀霞對公益的熱心,始終沒有因受災而減。災後,她細膩地感受到族人內心深沈的失落,她投入社區營造,帶著族人婦女一同製作、販售農產品,也開發文創糕餅。她說,耕作時聽見遠方土石崩落的轟然巨響,依然會令她膽顫心驚。慈濟人來訪時,她便有傾訴的對象,產生再往前走的動力。

另外,原先由成衣業者免費提供設備及師資、成立於高雄杉林大愛園區的縫紉班合作社,在專業管理人谷瑞婷的加入後,社區媽媽們發展出時尚品牌「杉林布包」。打開知名度後,她們還進一步負起社會責任,到杉林國小教授縫紉,為孩子設計布包禮盒,以籌措畢業旅行的旅費。更在今年與民間企業單位合作,至其他偏遠鄉鎮協助縫紉職業訓練。

惡水無情,惡水上的擺渡有情。災後重建並非「重建過去」,而是朝向未來重整信心與勇氣。儘管傷痛無法忘記,在眾人的支持和關懷下,生命得以重新出發,這便具有鼓舞人心的無上力量。

分秒不空過
證嚴上人主講 編輯部整理
畫作/林錦濤
愈是回憶過去,愈懂得珍惜現在;

珍惜現在,就要為未來更努力。

趁著身體還能夠利用,每一秒鐘都不放棄;

時間還有多少就發揮多少,拚出生命的價值!

六月十五日出門行腳,雖然帶著病,也堅持到處去看看,每一站聆聽大家來分享「莫忘那一年、莫忘那一人、莫忘那一念」;七月十五日回家了,這三十一天,天天自我加油打氣,天天面對著人間菩薩,看到每一分愛的能量為天下、為人間而付出,感覺大家的生命很有價值,我也分分秒秒都在感動中。

今年九二一大地震將屆滿二十年,災後慈濟陸續承擔了五十一所學校希望工程,孩子們並沒有因為校舍倒塌而中斷了學業,許多人如今已大學畢業進入社會,也有人回到母校服務。

當年慈誠隊員長期駐守災區投入學校景觀工程、慈濟委員輪流去工地做香積,足跡踏過寸土,雙手成就一切;慈濟人的生命與那些學校有很密切的關係,因為他們為人間做到了「無緣大慈,同體大悲」。

慈濟也在災區建設一千七百戶組合屋,作為受災居民過渡期間的生活空間,直到復建家園。志工不分男女眾,合力扛鋼筋,爬上屋頂鎖螺絲,晚上打地鋪睡覺,把握分秒把房屋組合起來。

行腳臺中期間,一位大愛村住戶前來分享,入住時家具齊全,三年期滿搬走,他也將浴室的洗臉檯等家具帶走裝在新家。直到今年大愛臺記者採訪他,提到慈濟挑選家具,會採用最好的品質,不讓住戶使用時感覺困擾,他才特別去看了一下洗臉檯品牌,發現居然是全球大廠牌,他感受到慈濟人的誠意,也感覺到他們並不是被施捨的,而是被尊重的。

回憶這幾十年重大災難救助,不是「懷念」,因為不希望災害再來;在非常時刻,慈濟人不顧一切投入,再沈重、再艱難的任務也會去完成,「覺有情人」造福人間。要重新啟動那一分的記憶,不讓慈悲利他的腦細胞睡著了,還要不斷啟動愛,讓愛心造福再接再厲。

不是求佛菩薩保佑,而是造福才會有福;呼籲人人共造福緣,社會才能平安祥和;積善之家必有餘慶,福有餘,還能去助人,不僅助益人群,也提升自己人生的價值。

愈是回憶過去,愈懂得珍惜現在;珍惜現在,會更努力在未來。每一秒鐘都把我的年輕帶走了,也帶走了中年,如今也幾乎要將老年帶走了。老了,身體難免病苦,連說話也力不從心,但我很想要盡力,面對自然的法則,更要把握分秒,拚出生命的價值,爭取慧命的時間。

行腳期間,不斷有人來發願:「師父,我一定要做到最後那口氣。」五十多年前做慈濟時,我還年輕,現在我無法把過去再喚回來,生、老、病,後面還有一關,如果眼睛再睜開,我會在哪�堙H我自己這生若有造福,我的心會很安穩,篤定來生我在哪一個地方有因有緣,還要再來度眾生──只要人人不捨,與師父不離開,離我先去的,師父會去把他找回來;那比師父晚去的,師父向他招手他就回來,生生世世不離開菩薩道。

趁著身體還能夠利用,每一秒鐘我都不放棄;我不休息也不請假,因為我還有一口氣,這一口氣還要做很多事。時間有多少,我們就發揮多少,將這一生的功課做好,天天自我訓練,知識要把它轉過來變成智慧,「轉識成智」,才能由得自己安排未來的方向。請大家多用心!

從惡水之地走來  莫拉克風災十周年
企畫•張晶玫、胡青青
攝影•蕭耀華
十年前的八月盛暑,臺灣正為旱象而焦慮,

當人們慶幸颱風適時將解除燃眉之急,卻不料「及時雨」竟成了「洪水猛獸」,

「莫拉克」名列為臺灣氣象史上傷亡最慘重的侵臺颱風。

災難衝擊生命及家園,重建的長路走過十年時光,

無法回到過去,帶著悲傷前行,一點一滴拓墾出一方新天地。

【高雄•甲仙】

留下來的人要好好活著

撰文•傅玉女(高雄人文真善美志工)

當年村人一起避難的龍眼樹依舊挺立,小林村則埋在十幾公尺深的地底下……

站在故鄉的土地上,葉秀霞已不會流淚,而是思念無盡;

她告訴自己:「我們受到全世界的人幫忙,無法回饋;只有好好地活著,勇敢走下去!」

十年了,獻肚山下的河床上,依舊層層堆積著從山上滾落的亂石,與長得比人還高的雜草相互蔓延成一片荒原;前方的山體還是呈現被扒光表皮、土石裸露的樣子,記憶中的小林村早已遍尋不著,呼喚聲迴盪在山谷中,卻只有空谷回音。

葉秀霞和傅玉女站在河堤上,前者是小林村村民,後者則是慈濟志工,兩人並肩眺望著獻肚山,心中想的卻是同一件事……

二○○八年七月十八日,中度颱風「卡玫基」的豪雨造成南部多處山崩與土石流;高雄甲仙鄉小林村聯外道路全數中斷。慈濟志工帶著物資從九號橋徒步走進小林村,葉秀霞和村民經歷好幾天沒水、沒電、沒食物的日子,突然看到一群穿著藍衣、白褲的陌生人,走進村落分送生活物資和飲用水,大家很激動,也很感動。

葉秀霞自告奮勇地對志工說:「我帶你們去關懷受災較嚴重的鄉親,希望慈濟能協助我們清掃,讓家園早日恢復原狀。」小林村原本凝聚力就很強,在外援下很快地復建,慈濟志工傅玉女也對勇敢熱情的葉秀霞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沒想到事隔一年,小林村遭逢了史無前例的巨變。二○○九年八月八日,中颱莫拉克帶來豪大雨,八月九日凌晨三點,大水已漫淹至地勢較高的太子宮;清晨六點十分,小林村後方高約一千六百公尺的獻肚山坍塌,土石以驚人的速度俯衝,巨響伴隨煙塵,覆滅小林村九至十八鄰,奪走四百多條生命,僅有住在村庄頭的四、五十位村民逃出。

土石流後形成的大型堰塞湖即將潰堤,葉秀霞帶著孩子跟著村民沒命似地奔逃,大石頭幾次驚險地滾落在他們後方,好不容易爬上太子宮後方的另一個山頭。四十幾人渾身溼透,幾乎沒穿鞋,躲在工寮旁一棵大龍眼樹下避難,受凍挨餓,孩子失溫、失水,嘴唇發黑,大人就抱著孩子相互取暖。

連著兩天,看見直升機盤旋空中,他們不放棄希望,再爬上山頭,生火放起狼煙,終於盼得救援的希望,大家讓老弱婦孺先行登機脫困;直到八月十日傍晚五點,所有人被直升機救出,送到當時高雄縣內門鄉的順賢宮安置。

傅玉女心繫小林村人的安危,尋遍順賢宮的每一個角落,就在二樓,她與葉秀霞擦身而過;傅玉女覺得面熟,倒退幾步大聲呼喊:「是小林村的葉秀霞嗎?」兩人相見,相擁而泣。

順賢宮的大廳公告欄,貼上獲救者的名單,葉秀霞一家五口平安逃出,但她的阿嬤、公公、婆婆,及小叔一家三口,卻天人永隔。傅玉女摘下手腕上的佛珠轉送給葉秀霞,希望能帶給她勇氣。

這串佛珠是傅玉女受證成為慈濟委員時,證嚴上人親手為她戴上的,雖然捨不得,但她毅然割愛。佛珠安然地放在葉秀霞手掌心上,感受到傅玉女的溫情,她不禁淚水迷濛。

重返生活日常

劫後餘生的小林村人輾轉安置,直到杉林慈濟大愛園區、杉林區的日光小林、甲仙區的五里埔永久屋工程完成後,他們選擇適合自己的園區入住,葉秀霞和先生回到離小林村最近的甲仙區五里埔安居。

莫拉克風災的土石,掩埋了大武?族舉行祭典的場所──「公廨」,災後兩個月,村人搭建起臨時的公廨。按照古禮舉行年度夜祭,外地族人也紛紛回鄉團聚。

這幾年來,夜祭如常辦理。二○一八年的夜祭,在十月二十三日展開,甲仙區平埔文化園區小林公廨,白晝鼓陣熱鬧,夜晚,頭戴花環的耆老們帶領著族人牽手唱起古老的曲調,踏起舞步進入公廨,向部落守護神「太祖」獻奉祭品。高低層疊的吟唱祥和而寧靜,一年一度的「夜祭」,讓歷經沈痛悲傷的族人相聚,重新凝聚勇氣。

只是,「小林村滅村」實在太令人傷痛了。六十七歲的王輝煌,風災當時正好外出工作,牽手半生的夫妻從此天人永隔;幾年前,女兒搬回來陪他,種植仙人掌成為他生活唯一的重心,但無法填補他的寂寞和思念,常常以淚洗面。夜祭當天早上,王輝煌帶領年輕人幫忙翻修公廨茅草後,就獨自躲回他的仙人掌世界,不願再面對人群。

葉秀霞望著王輝煌落寞離去的背影,她心�堬M楚,表面上,大家的生活重新步上軌道,但仍舊難以填補內心的失落。

共患難相愛惜

每當困頓、沮喪的時候,葉秀霞最期待傅玉女來訪。傅玉女會陪著她聊天、一起午餐。風災之後,最艱難的是「心情」,尤其是每逢颱風來襲,葉秀霞總是不由自主地害怕,而傅玉女也總是來電關心。

家住大社區的傅玉女,與五里埔距離遙遠,但每個月一定準時來收善款;她和這些村民因災難而相識相知,彼此直見人性中最良善的真情。

葉秀霞和先生平時靠觀光導覽和租六分農地種香蕉維生,二○一六年的一次風災,把辛苦耕作的香蕉園掃為平地,一棵都不留。為了生活,葉秀霞與族人彼此加油打氣、一起開拓生計來源;她以夜祭時所使用的小竹杯發想出文創商品;七、八月時上山摘野生竹筍,做成筍乾販售;當時結伴逃難的村人,會在農曆新年前聚在一起做年糕,藉由網路販賣;中秋節時,則用在地的百香果加上綠豆蓉當內餡,做成「百福餅」,成為小林村獨特風味的伴手禮。

葉秀霞的香蕉園已改種芭樂,芭樂一年可收成好幾次,但種田靠天吃飯,最怕賣不到好價錢或收成不好,什麼事都要自己做,有什麼就做什麼。近午,她仍在為芭樂套袋,遠方忽然一陣聲響,抬頭只見對面山頭上大塊土石滑落,陣陣濃塵飛揚。風災後十年,山區落石依然常見,每一次都令她膽顫心驚。

當年和村人一起避難的龍眼樹依舊挺立,當初遮風擋雨的帆布還靜靜地埋躺在樹下,原本在半山腰的太子宮已成平地,而小林村則埋在十幾公尺深的地底下……站在故鄉的土地上,看到這一片山林,葉秀霞已不會流淚,而是思念無盡。她告訴自己:「留下來的人要好好地活著,我們受到全世界的人幫忙,無法回饋,只有好好地活著,勇敢走下去!」

下一餐,「蘑菇」一下
撰文•伍卉苓
菇類有抗氧化功能,富含蛋白質與纖維等營養。

素食者要注意的是,避免以油炸料理,

把低熱量的菇類變成高熱量;

非素食者更可善用菇類取代肉類,

增加蔬菜攝取量。

我的女兒班上有一位外籍同學,因為父母都得上班,照顧她的責任就落在阿嬤身上。前幾天偶遇這位老太太,我主動上前問好,她開口就問我:「你們這�堛澈臚l,怎麼早餐都只吃麵包啊?」我觀察老太太說話的表情,直覺認為她在乎的並非答案,所以我問:「你們家小孩子早餐都吃些什麼呢?」

大概是說到老太太關切的事情,她雙眼炯炯有神,開始眉飛色舞地說:「我五點鐘就起來給孫子做早飯……」當老太太把食材平放在砧板上,來回剁碎的當兒,我還在暖暖的被窩�堸紫蛫琠O!老太太把餃子弄好的時候,正是我們家鬧鐘響起的時間,真是有趣!

我只能騰出半個小時弄早餐,再把廚房和自己打理乾淨,七點跟孩子出門、走路到學校。因為時間真的有限,我設計的早餐食譜都很簡單。

捲餅是我常做的,就用現成的全麥餅皮,餡料如萵苣生菜、菇類和豆干,捲一捲,馬上就能吃了。若時間太趕,我在全麥餅皮塗些番茄醬,再擺滿新鮮蘑菇、小番茄、鳳梨,加入少許起司直接推進烤箱烤。我們家廚房只有電鍋和烤箱,這兩種小電器就是我煮飯時的最佳幫手。

女兒想吃炒飯時,我前一晚就把冷飯備好,再切好胡蘿蔔、香菇或新鮮蘑菇、玉米粒和豆干等,第二天下鍋直接炒熱再裝入便當盒;要不然就準備義大利麵加入番茄和新鮮蘑菇,簡單又營養。

當老太太聽到每天的早餐食譜幾乎都出現蘑菇,皺了眉頭:「我看過電視節目說,菇類吃太多對身體不好。」至於怎麼不好,老太太表示已經記不得……

菇類好處多

今年三月,新加坡國立大學的研究人員公布一項研究,菇類食物(即金針菇、冬菇、鈕扣菇、香菇和罐頭蘑菇)的攝取量,和輕度認知障礙(Mild Cognitive Impairment)之間有關係。

研究人員從二○一一到二○一七年,追蹤了六百位六十歲以上、居住在新加坡的華裔老年人健康狀況,發現每週吃超過兩份菇類(三百公克)的老年人,跟攝取少於一百五十公克菇類的老年人相比,前者患上輕度認知障礙的機率降低百分之五十。

研究結果顯示,有可能是因為蘑菇含有高濃度的麥角硫因(Ergothioneine)。麥角硫因具有抗氧化功能,也有消炎功能,能起保護腦細胞的作用,偏偏人體沒有辦法自行製造麥角硫因,只能從大自然�堥�得,而菇類就是其來源之一。

素食者可以多選擇菇類食物,不過沒有必要把菇類想成神奇食物。雖然菇類蛋白質含量跟一般蔬菜相比,是較高的,可是素食餐館的菇類料理,常見用麵糊裹著鮑魚菇、鮮香菇油炸,再配上醬汁,坊間小吃也常見炸菇類,結果本來低熱量的菇類變成高熱量。

對於蔬菜攝取量不足的非素食者,可以用蘑菇取代飲食中部分肉類,如以霸王菇(Portobello mushroom)取代漢堡的肉塊,蒸豆腐上的肉碎由各式菇類取代,三明治�堛漱齠L以鈕扣菇取代,燒烤時可以用醃過的杏鮑菇來取代部分的加工肉類等,對健康是有好處的。

一般肉類都含有不低的脂肪含量,更是膽固醇的來源之一。然而,菇類食物不但沒有這問題,反而還有豐富的膳食纖維。此外,蘑菇含有的葡聚醣(Beta-glucan),能提高身體的免疫能力。

我們可以學馬力歐(Super Mario)吃蘑菇,再學大力水手卜派吃菠菜,菇類雖然營養價值高,不過多樣化飲食才是根本之道。(本文作者為新加坡營養師)

★蘑菇具有抗氧化、消炎功能,可以保護腦細胞。不妨多多嘗試,以菇類取代漢堡的肉塊、蒸豆腐上的肉碎、三明治的火腿,對健康大有好處。

完整內容請見《慈濟月刊》633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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